南京,蔡寿民烈士战斗和牺牲的地方。9月26日,12名烈士后人专程从湖南赶到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,举行蔡寿民烈士诞辰120周年纪念活动,完成了一场迟到85年的家祭。9月27日下午,一家人再次出发,在南京城里追寻革命先辈的战斗足迹,寻找家族的精神坐标。
一行人从酒店直奔洪武路西侧的八条巷。“那边现在应该没什么遗迹了,但我们一定要去看看,那是外公战斗过的地方。”在路上,蔡寿民烈士外孙女赵丽萍再三表示。
八条巷位于南京的闹市区,东西长不过200多米,宽不到10米,两侧的大树挺拔而立,楼房有些年代了,参差错落,闹中有静。史料记载,88年前,蔡寿民奉命赶到南京组建交通站,几经周折找到这里的“文心印刷所”,当上一名校对员,借此掩护身份从事地下工作。不远处洪武路上某处民居,则是当年蔡寿民一家租住的地方。
从东向西走进这条巷子,大家很激动,脚步轻而慢,边走边看边拍。“爷爷当年就在这儿打工,掩护身份。要是那家印刷所还在就好了!”蔡寿民烈士孙子蔡先裔感慨地说。
听说有烈士后人到此寻访,在此生活40多年的南京市民王大爷师傅热心地介绍说,80多年前,洪武路两侧散落着平房,几乎看不到楼,马路也很窄,八条巷更是如此。“文心印刷所”按说应该在巷子南北两侧,但从来没听老人讲过,即便是有,也都拆掉了。
“那时候,这里靠近国民政府首都南京市的核心区域,低矮的民居,老的石板路,漆黑的夜色……曾祖父在敌人心脏里战斗,充满了恐怖,他肯定有着惊人的勇气和智慧,才能生存下去,想来都令人敬佩。”蔡寿民烈士曾孙蔡安健摸着一面楼房外墙,很肯定地说。
1932年,蔡寿民在南京安定下来后,将妻儿从湖南接了过来,一家人在洪武路租一处民房安定下来。“我们听外婆讲过,外公有个习惯,午饭第一个吃,晚上必然加会儿班,以便完成地下工作。”赵丽萍、赵丽荣姐妹是蔡寿民烈士的外孙女,走在这条小巷子里,更多想到了她们母亲饶玉生的话,“外公特别疼爱他唯一的女儿,也就是我们的母亲,每次回家都要抱一抱,亲两口。他对外婆说过,他做的事情非常危险,这样抱一次,就少一次。”
貌似平静的生活,危机四伏。1933年8月9日,蔡寿民第四个儿子出生,取名“朝焘”,又名“敏士”。孩子出生后的第13天,即8月21日中午,蔡寿民见到交通站接头人,对方取出一张字条交给他。他安顿好家人,又抱了抱女儿就外出送情报了。这一去,再也没有回来。
一路慢慢走,一路慢慢看,一路慢慢追忆。赵丽荣打开了手机,向远在香港住院治病的大哥赵鑫直播。200多米的巷子一个来回,大家就这样走了30分钟。
向西走到巷子尽头,再折回到洪武路上的巷子口。望着洪武路两侧一排排高楼大厦,往来车流,赵丽萍姐妹不免想象起外公牺牲后,外婆独自带着几个孩子,从这里出发,一路走回湖南常德老家的艰难日子,心下不免一阵阵难过。
“虽然外公住过的房子、战斗过的地方都没什么遗迹了,但我们站在这里,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为了革命,义无反顾、矢志不渝、不怕牺牲的决心和信念。”赵丽萍对记者说,一家人到南京来纪念先辈,追寻他的战斗足迹,也是为了寻找和弘扬家族的精神坐标,绝不辜负烈士们的流血牺牲,这也是我们每个烈士后人应负的责任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