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9年,南京“三罢”斗争给当时军阀当局以沉重打击,成为全国五四运动深入发展的历史大事。
背 景
在全国学生运动、特别是南京学生运动新形势的推动下,全市抵制日货的斗争形成热潮。南京各界人士和学生在下关大舞台举行五千人的国民大会。一致要求:请驻南京各国领事致电本国政府,在巴黎和会上不得袒护日本帝国主义;江苏政府立即致电北京政府,不准在《北京和约》上签字,人人须有爱国心,不用日货;并联合各省一致行动。会后,全市各界纷纷抵制日货,日商生意十分萧条。
五四爱国运动的深入开展,引起帝国主义和北京军阀政府的无比恐慌。军阀政府竟下令全国各省军警严防“过激党肇事”,对学生“严加监视”,同时还调日本军舰来往于上海、南京、九江之间。
面对帝国主义的威胁和军阀政府的倒行逆施,爱国青年不仅没有屈服,反而更增强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决心。他们的斗争引发了工人阶级进一步走向政治舞台,同时引发了商人的爱国激情。“三罢”怒潮在南京掀起。
学 生 罢 学
5月19日,北京学生实行总罢课以后,江苏省督军李纯、省长齐耀琳根据北京政府的密令,加紧了镇压南京人民爱国运动的步伐。20日,省教育厅长胡家祺秉承李、齐旨意,召集军、警、政、学、商各界首脑谈话会,要求对学生严加防范,只准精神爱国,禁止有越轨举动。他们对日帝更是严加保护,警察厅冒天下之大不韪,竟不准南京人民悬挂国旗,而给日本领事署、日人商店、住宅等场所却增派双岗严加保护。
24日,南京演讲团的学生在夫子庙东牌楼前演讲提倡国货。突然,警察蜂拥而至,强迫解散演讲会,说是长官的命令。学生说,你们的长官都是中国人,不许学生救国,这岂不是甘心做日本帝国主义的奴隶和牛马吗!听众鼓掌响应。警察恼羞成怒,当场打了两名听众,接着又传令商民撤去欢迎学生爱国的标语、旗帜,禁止演说,禁止散发传单,此举激起学生、市民的极大愤慨。
这时恰逢上海学生响应北京学生总罢课的消息传来,南京学界联合会紧急开会,讨论南京怎么办。学生代表主张立即罢课;教职员则反对立即罢课,双方意见不能统一。27日,河海工程学校、金陵大学等校学生自行罢课。当天,金陵大学等20余所学校召开学生代表会,决定另行成立南京学生联合会,选举高师学生黄曝寰为会长,金大学生吉斌俊为副会长,决定28日一律罢课,并向北京政府发出通电,要求电令巴黎和会专使力争收回青岛,否则千万不能签字;罢黜曹汝霖、章宗祥、陆宗舆三人;令全国军警不干涉国民之爱国行动。29日,南京中等以上21所学校全体学生3413人发表罢课宣言:“外交失败,国贼尚存”,“生等心所谓危,不忍坐视,至政府完满答复之日止,一律罢课以待后命。”6月1日全市中等以上学校的总罢课开始。学生罢课之后,江苏督军李纯等大为恐慌,命令各校提前放假。学联针锋相对,决定7月1日之前决不离校,他们不顾警方阻拦,继续演讲,散发传单,并决定6月2日举行爱国宣誓典礼。
2日早晨,4000多名学生聚集在公共体育场(现公园路体校)。当时天气阴沉,会场气氛更加庄严。典礼开始后,升国旗,军乐齐奏,掌声如雷。接着,黄曝寰领头宣读誓词:“拥护国权,发扬民气,协力同心,死生以之。”宣誓后,整队游行,沿途大量散发传单。
商 界 罢 市
学生的爱国精神及其活动受到商界的热情支持。南京各商店不顾禁令,普遍悬挂国旗和“欢迎学生救国”的横幅标语。省警察厅厅长王桂林下令取下国旗、标语,商民不服,为此经常发生冲突。马巷一带商店,已出现局部罢市。5月30日,警察当局强令各商店摘下国旗,商界更加不满,店主纷纷质问:“中国人挂中国国旗有什么罪了?”
这时传来上海学联6月5日电,说沪商界已罢市。南京学联当日晚召开特别会议,研究声援京沪商界办法,并派代表到总商会,要求会长苏岳宗转请各商铺罢市,苏会长以不能做主相推脱。学生代表当机立断,决定由各学校直接动员商店罢市。6日晨,各校学生按分配的地段,分头动员商店罢市。南京商人对军阀政府的倒行逆施早就不满,对学生的爱国精神深为敬佩,经学生宣传动员,不到两个小时,各商家一律停止交易,宣告罢市,并在门上贴大字告白,说明闭门罢市的宗旨。一家商店墙壁上写道:“学生含冤,定卜三年不雨,同胞受辱,可兆六月飞雪。”还有一家门首贴有:“北京学子,爱国热诚,被捕含冤,无端无妄祸;金陵商界,罢市齐心,要求公允,不释不开门。”接着,下关、浦口商人也纷纷罢市。
工 人 罢 工
在反日爱国运动的高潮中,南京的工人阶级英勇地走上了政治舞台。6月7日,下关、浦口的码头工人、搬运工人首先罢工。8日,沪宁路铁路工人,南京至镇江、扬州、芜湖间的航运工人相继罢工。接着,津浦路司机也举行同盟罢工,浦镇机厂工人不但罢工,还举行了游行。这天,浦镇机厂工人在机匠王荷波的带领下,怀着愤怒的心情拟参加南京城内抗暴(南京军警武装镇压学生)的游行,由于军阀当局封江阻止,而后改在浦镇示威游行。工人振臂高呼“还我山东”、“还我青岛”、“废除卖国的二十一条”等口号。9日,奇望街(今建康路)日本玻璃厂华工全体罢工。继上海之后,南京工、学、商通过 “三罢” 表明了向帝国主义、卖国贼抗争的决心。
“三 罢”影 响
南京的“三罢”,给军阀当局以沉重的打击。军阀当局对“三罢”极尽破坏之能事。军政两署联合训令,禁止“三罢”。南京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六七军警暴行。警察的暴行激起了南京各界的公愤,青年会学生列队到警察厅抗议,要求惩办凶手,抚恤受伤学生。各商店公议,无论警察如何压迫,学生不复课,沪市一日不开,宁市决不单独行动。工人表示,学生不复课,商人不复市,工人决不复工。10日,北京政府下令免去曹汝霖、章宗祥、陆宗舆的职务。消息传来,人们奔走相告,南京全城欢腾。12日,各商店、学校、工厂开始复市、复课、复工。“三罢”斗争由此成为南京五四爱国运动的重要篇章而写入史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