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9月,上海中共地下党员徐荇寝食难安——他单线联系的上级消失了。
安全起见,他与同为地下党员的妻子商沅君暂时躲避到了南京亲戚家中。
三个月后,徐荇夫妇才收到党组织的消息:联系人被捕了,但没有暴露身份,关了一个多月就出来了。
徐荇夫妇
在躲避和等待工作期间,徐荇有了新的联系人,化名“罗亭”。
“母亲已经来了”
从上海到南京没多久,一个陌生人找到徐荇,交给他一封署名“罗亭”的信件。
徐荇从来人口中得知,自己和妻子的组织关系已经由上海转到南京,与南京党组织的联络暗号是“有没有大米卖”。
另外,来人还帮徐荇夫妇办理了在南京居住的身份证。
徐荇
徐荇在南京的第一个任务,是与一个要求进步的富家子弟凌定贤交朋友。
凌定贤是茅山一位绅士的儿子,徐荇要以朋友的身份到他的家乡办小学,发展他入党,并利用他的社会关系做工作,准备配合茅山地区新四军的战斗。
然而,就在徐荇找到凌定贤时,南京地下党的一位负责人朱启銮按约定的暗号找到了他。
朱启銮告诉徐荇:“去茅山办学校的事南京党组织知道,现在不用去了。”
于是,徐荇中断了同凌定贤的联系,并用暗语写信告诉上海的联系人“母亲(南京党组织)已经来了”。
南京地下党的一号人物
根据朱启銮的指示,商沅君在南京白下路中国银行门口,与领导自己和丈夫徐荇工作的新上级取得了联系。
这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。当时,夫妻俩并不知道,她就是南京地下党的一号人物——市委书记陈修良。
陈修良
从那以后,陈修良常约地下党的同志,到徐荇居住的小火瓦巷私宅开会。每个月,陈修良发给夫妻俩几块银元作为生活费。
一开始,徐荇给陈修良做秘书工作,保管党的文件,处理公文,整理调查材料。
看到徐荇能写,陈修良就让他编一本《中共怎样处理工商业》的小册子,准备解放南京后用。
一次,陈修良还专门让徐荇写一篇驳斥时任代总统李宗仁的文章,她要拿去考验一个杂志,看对方敢不敢登。
古诗破密电
1949年2月,南京解放前夕,陈修良交给徐荇一项新工作:联系地下党的一个秘密电台。
徐荇开始与两名地下党员直接联系。其中一个人潜伏在国民党空军司令部,负责收集情报;另一个叫李瑞敏,他负责用秘密电台与解放军渡江作战的某部队联络。
陈修良告诉徐荇:“他们两个人负责搞情报,你负责在收到密码电报时翻译成文字。”
陈修良让徐荇背熟两句诗“洞中方七日,世上已千年”,并说以后再告知用这两句诗破译密码电报的方法。
联系电台是一件重要且危险的工作。陈修良告诉徐荇,敌人装备有一种检波器,可以收听到电波,进而发现电台的位置,因此工作必须十分小心。
在徐荇联系电台后,陈修良就不再与他直接联系了,而是派了一名有经验的地下党员作为她与徐荇之间联系人,以防万一。
两人每次会面,都将地点选择在繁华闹市,经常是在南京中央商场附近的街上,只要发现有人注意或者盯梢,两人就立即分开,约定下次再联系。
南京解放后,南京市委重组,徐荇被调往《益世报》《新民报》《南京人保》等报社工作。
虽然从事地下工作的时间并不长,但徐荇一直对这段经历记忆犹新。后人亦能从他的回忆中窥见黎明前的黑夜里,南京地下党员超人的智慧、顽强的意志和精妙的计谋。
参考资料:《求知者的故事》 作者徐纪新(徐纪新是徐荇的儿子,曾任中宣部《党建》杂志总编辑,现已退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