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行漫记》“小号手”为何隐藏身份36年

发布时间:2020-06-03 00:05 来源:红色在线编辑部

一面飘扬的红旗,黄色锤子和镰刀在微风中时隐时现,旗裤上标着“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”几个大字;

一位英姿勃发的红军小号手,头戴八角军帽,腰挎手枪,昂首站立,迎着朝阳吹响前进的号角……

这是由美国记者埃德加·斯诺所拍摄的名为《抗战之声》的照片,后来成为《西行漫记》一书的封面。

从此,《西行漫记》流传到哪,军号声就吹到哪里,无数中华儿女在它的激励下,奔赴抗日前线。

少有人知的是,“小号手”还曾和南京结缘。

《抗战之声》

不会吹号的“小号手”

1936年,斯诺来到了宁夏豫旺堡——彭德怀率领的西征红军所在地。

采访期间,斯诺对红军小号手格外关注。在他所写的文章中,时常出现号手的身影:

“在豫旺堡高高结实的城墙上,红军的一队号兵在练习吹军号,这个堡垒一样的城中有一角落飘着一面猩红的大旗。”

“在开了枪眼的雉堞上刚兜了一半,我就遇见一队号手——这时总算在休息,这叫我感到高兴,因为他们的响亮号声已连接不断地响了好多天了。”

斯诺想要用随身带的相机拍下号手吹号的场景,但号手们大多面黄肌瘦、衣衫破旧,有的就穿着灰色短裤,戴着褪了色的帽子,只有一颗模模糊糊的红星能让人看出他的身份。

正当斯诺遗憾没看到合适的人选时,一名身穿新军装的年轻战士进入了他的视野。

这名战士就是后来的开国少将谢立全。

谢立全的新军装得来不易——当时,中国工农红军第一、二、四方面军在甘陕边境地区胜利会师,没想到敌人从后方突然袭击,不仅俘去了20多人,还把后方存放的做棉衣的棉花、布料一扫光。

在上级的批准下,红军展开了反击,谢立全与战友在夜色中偷袭敌人师部与团部,不仅顺利解救了被俘同志,还缴获几百匹马,这些马后来全部上交,成立了骑兵团。

鉴于谢立全的出色表现,组织上奖励了他一套新军装。

也正是因为这套军装,让谢立全成为斯诺的“理想号手”,拍摄时,由于谢立全并不会吹小号,照片上的他还将号嘴顶在了唇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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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8年版《西行漫记》

离开红区后,斯诺写了许多轰动一时的有关中国革命的新闻报道,并将其汇编成《红星照耀中国》,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出版。其中中译本《西行漫记》于1938年在上海问世,封面便是正在“吹”小号的谢立全。

小号手闻名全国。

一份画报揭开尘封36年的秘密

新中国成立后,刘伯承点将,调谢立全任军事学院海军系主任。

1955年,38岁的谢立全被授予少将军衔,荣获八一勋章、独立自由勋章等奖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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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9年参加将军合唱团时的照片

兢兢业业做教育工作的谢立全,似乎将这段摄影“模特”的经历淡忘了,对妻子儿女都不曾提起过——直到1972年斯诺去世,他才将这个尘封了36年的秘密说出来。

当时,谢立全在北京出席会议,无意中看到了《人民画报》上刊发的毛泽东为悼念斯诺所发的唁电。四个整版记录了斯诺的生平,还配发了斯诺拍摄的不少照片,《抗战之声》就是其中的一幅,小号手赫然醒目。

他把故事写信告诉了妻子。信的末尾,谢立全强调道:“这张相片登载是历史的产物,你我知道就行了。总之,如果不谦虚谨慎、戒骄戒躁,就要跌跤子的。”

不幸的是,后来谢立全被诊断出患有癌症。知道病情后,他请人将这张照片冲洗了6张,留给妻子和五个子女作为纪念。

谢立全之子谢小朋回忆,父亲总说比起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,他作为幸存者,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。

斯诺去世的第二年,谢立全也离开了人世。家人将照片嵌在其骨灰盒上,永远地陪伴着他。

时间一晃到了1996年,纪念长征胜利60周年之际,中央电视台为筹备拍摄一部专题片重走长征路。在谢立全的家乡江西兴国,摄制组人员发现了他写给妻子那封信的影印件,在中央电视台和《解放军报》的相继披露下,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终于为大众所知。

2015年,谢小朋与斯诺的后人在北京见面,并将珍藏已久的一本《西行漫记》送给对方。

那一刻,人们耳边仿佛传来嘹亮的军号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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