伞兵,即降落伞部队、空降兵。早在1944年1月,国民党就在昆明编练了第一批空降部队,后改编为伞兵总队。
抗战胜利后,这支特殊部队跋涉千里,从云南昆明移驻南京岔路口。驻扎不久,1946年9月1日,伞兵总队便接到通知: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将代表蒋介石前来校阅。
蒋介石将伞兵部队视作“国军之花”,尤其是改编为伞兵司令部后新组建的伞兵三团。然而,就是这样的精锐部队,却在1949年4月全团起义,极大地震撼了国民党当局。
策反国民党伞兵三团起义成功后的合影
“国军之花”团长秘密投共
经美军直接援助、指导的伞兵部队,成立之初,就因在对日作战中连战连捷,颇有美誉。
伞兵部队空降作战
蒋介石对之也极为重视,伞兵军官都是国民党中高级军事院校的毕业生,一律美式装备。
1948年3月,随着人民解放军转入全国性的战略进攻,蒋介石加速建立“新军”。伞兵总队改编为伞兵司令部,下辖3个伞兵团,每团官兵2500多人。
其中,三团系重新组建,士兵大都是从成都、重庆等地招募来的大专生及高中毕业生。他们齐集南京受训,驻扎在雨花台附近待命。为了笼络这批知识青年,国民党不仅给他们高额酬金、美式装备,蒋介石还亲临视察检阅。
1949年初,随着三大战役连连胜利,国民党政权岌岌可危。为了保存实力,蒋介石决定先将伞兵部队调防上海,又告知伞兵司令张绪滋及三个伞兵团的正副团长们,准备调往福建,再转往台湾。
蒋介石特意向三团团长刘农畯“交底”:等到了台湾,就将三团编为自己的“御前”卫队,给予特殊待遇。然而,蒋介石万万没想到,刘农畯早已被中共地下党策反,在1949年2月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一波三折,南撤计划突然改变
其实,中共一直重视对伞兵的争取和策反工作。早在1943年,中共秘密党员段伯宇就开始对刘农畯做争取工作。当中共中央上海局掌握蒋介石策划伞兵南下出逃的意图时,段伯宇再次出马,几番交谈后,便顺利策反刘农畯。
决心起义后,刘农畯还与打入伞兵内部的地下党周其昌、陈家懋等人成立了伞兵三团党支部,准备按计划于南撤途中发动海上起义。
恰在此时,变故发生。因战局吃紧、运输船只难以协调,国民党国防部下令伞兵三团提前起程,于3月28日与二团一起撤离上海。
南撤计划的改变,让原本海上起义的方案陷入困境。中共在伞兵二团并无力量存在,如遵令合并南撤,起义的计划必将成为泡影。
当时伞兵三团一营恰好在上海北站担任勤务,尚未撤下;伞兵司令部军械处前主任倒卖军械案也在清查之中,大量军械弹药一时无法全部装箱。刘农畯与陈家懋抓住这个机会,向伞兵司令张绪滋说明情况,强调原定计划不便更改,取得了张绪滋的同意。
上海三林塘伞兵三团团部旧址
与此同时,中共中央上海局也积极行动,由上海港口运输司令部副司令段仲宇(段伯宇胞弟、中共秘密党员)出面,向伞兵参谋长戴杰夫报告:在汤恩伯派军接替前,三团一营不能撤走。段仲宇还保证,自己将负责调配三团南撤时需要的船只。
海上起义,毛泽东、朱德来电慰勉
1949年4月13日下午2时许,伴随着一声长鸣,“中字102号”坦克登陆艇从黄埔码头缓缓起航。船上除了伞兵三团全员,还有伞兵一、二团部分人员。
晚上7时半,登陆艇行驶至花鸟岛以东海面。按计划,这里正是伞兵三团起义南下和北上的转折点。
航行指挥官、党支部成员李贵田走进驾驶室,拿出一封事先拟好的“国防部急电”,要求艇长掉头北上。面对不知情、坚持请示上级的艇长,李贵田态度强硬,指挥两名全副武装的纠察队员进入驾驶室。艇长一见这阵势,只得下令“左满舵”,拔掉收发机上的电子管。
4月14日下午,登陆艇已经到达安全地带,地下党支部宣布了起义决定。
刘农畯召开连长以上的军官会议,表明如果继续跟着国民党走,将是死路一条,而另一条路就是全团起义,投奔解放军。陈家懋适时站出,亮明身份,同大家讲清形势、决策,并允诺所有船员进入解放区后可以继续从事航运工作,家眷由人民政府照顾。
会场顿时热闹起来,干部及士兵的情绪渐趋稳定,纷纷在“起义宣言书”上签了名。4月15日凌晨,登陆艇顺利到达连云港,伞兵三团成功起义,创下国民党空军一次起义人数最多、建制最完整的纪录。
5月18日,毛泽东、朱德来电慰勉:“庆祝你们脱离国民党反动集团而加入人民解放军的英勇举动。希望你们努力于政治上和技术上的学习,为建设中国的新伞兵而奋斗。”
1988年4月,出席原伞兵三团起义三十九周年座谈会的全体同志合影
之后,伞兵三团改编为华东军大伞兵训练总队,进入南京军事学院学习整训。1950年,“解放军空军陆战第1旅”在此基础上成立,从此,新中国有了自己的空降兵部队。
参考资料:
《江苏地方志》
《江苏文史资料存稿选编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