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心为国是军人,疆场杀敌建奇勋。面临弹雨猛如虎,怎问生命值几文?”
这是原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韩德彩写的一首小诗,追忆自己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经历。
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,他视死如归,击落美军“双料王牌”飞行员,两次荣立一等功,被空军授予“二级战斗英雄”荣誉称号。
韩德彩
“放牛娃”成飞行员
韩德彩出身于安徽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,从小就帮着家里放牛、耕地。
1948年底,淮海战役打响。解放军的炮声响彻淮河上空,离韩德彩家不足20里的渡口,国民党军队疯狂逃窜。不久后,解放军驻扎在附近的村子里,看着他们的英姿,韩德彩不由起了当兵的念头。
次年春,韩彩德毅然报名参军,成为皖北军区直属营侦通连的一名通信员。
1950年7月的一个晚上,韩德彩被叫到了连部。“根据上级指示,要调些同志到空军学习驾驶飞机,我们觉得你比较合适,研究决定推荐你去。”
对于只读了一年私塾的韩德彩来说,要在短时间内掌握涉及飞行原理、发动机构造,以及领航学、地形学、气象学等十几门学科的航空理论,难如登天,但他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。
课堂上遇到不懂的,他就缠着教员打破砂锅问到底,直到弄通为止;课后,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看讲义、对笔记,加深对知识的理解;晚上熄灯后,他又悄悄从窗户跳进教室继续学习,一学就到深夜。
终于,韩德彩顺利通过理论考试与60小时的飞行训练任务,分配到沈阳东塔机场空15师当飞行员,学习驾驶米格-15战斗机。这款战斗机的炮击爆炸面达一平方米,击中敌机任何部位都能让它有去无回。
学习刻苦用功的韩德彩深受苏联教官的赏识,技术水平得到迅速提升,在全团第一个获准单飞作战。
首战击落双机
1952年1月12日,韩德彩所在团开赴抗美援朝前线——安东(今丹东)大孤山机场。
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刘震亲临大孤山检查训练成果。48架米格-15飞机编队通过机场塔台,韩德彩作为一大队的僚机飞行员,一起接受了刘司令的检阅。
当晚,团首长转达了司令员的话:“同志们飞得不错,可以参加作战啦!”韩德彩和战友们一齐鼓起掌来:“这一天终于盼到了!”
3月24日,天还未完全亮,韩德彩和战友们就来到机场等候。在副团长杨贺荣的指挥下,8架战斗机升空出航,韩德彩和张牛科最后一对起飞。
韩德彩(左)和长机飞行员张牛科研究战术
飞至清川江上空时,刘震司令员发来通告:“敌机在你们右前方50公里。”飞机下降到3000米高度,在清川江口盘旋搜索,很快发现敌机的踪迹。
“攻击!”副大队长李春贵下达命令后,率先冲向敌机。韩德彩作为僚机,肩负掩护的任务。就在这时,他发现机组攻击的是前面4架敌机,而后方还有4架敌机正欲抬起机头攻击我方长机。
第一次遇到这种紧急情况的韩德彩顾不上报告,急忙右转60度,对准敌机三炮齐发,吓得敌机立即右转脱离逃跑。
此时,韩德彩已看不到长机的影子,一边无线电里声音嘈杂难以及时取得联系,一边视野里又新出现四架敌机。他决心抢占先机,以一机之力对敌四机。
动作快、进攻猛,凭借着一股冲劲,韩德彩一连击落两架敌机,从此得名“年轻的鹰”。
此后,韩德彩又陆续击落2架敌机,4颗红五星在他驾驶的1154号战鹰上异常醒目,这是飞行员的“荣誉勋章”。
对阵美军“双料王牌”
抗美援朝空战后期,敌人变得更为狡猾起来,不敢正面迎战,专打我方刚起飞或着陆的飞机,搞得韩德彩和队友们都压了一肚子火。
1953年4月7日下午4时, 12架飞机起飞,由辑安(1965年更名为“集安”)进入朝鲜,沿鸭绿江东侧寻找战机。一、二中队率先与敌交战,指挥所命令韩德彩所在编队返航。
就当韩德彩和长机飞行员张牛科准备降落时,无线电里响起地面塔台指挥员的喊声:“快拉起来,快拉起来!敌人向你开炮啦!”
原来在他的下后方,敌机正追击一架苏联友军的战斗机。看到张牛科的飞机高度低速度慢后,敌人便换了目标。
一股白烟冒出,长机中弹了!
带着掩护长机脱险的责任和一定要把美机打下来的念头,韩德彩不顾油量警示灯警告,加大油门冲向敌机。敌人见状转向逃跑,但不管他怎么逃,韩德彩都紧跟其后,几个回合下来,瞄准具牢牢锁住敌机。
浓烟火光中,敌人跳伞而逃,后被俘获。返航的韩德彩战机刚刚进入跑道开始滑行,发动机就因油量耗尽骤然停止。事后他感慨:“如果晚降落15秒,很可能机毁人亡。”
两天后,韩德彩才从美联社汉城分社播发的消息中得知,被击落的俘虏是美军“双料王牌”飞行员费希尔,曾击落过我方10架飞机。
这段故事后来改编进电影中,中美飞行员的对话成为经典。
“你拿多少钱?”
“六万万!”
“是美金?”
“不,是六万万人民的心!”
1953年韩德彩在朝鲜授勋留影
抗美援朝战争中,韩德彩共击落敌机5架,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军功章1枚、二级战士荣誉勋章1枚、一级国旗勋章1枚、二级独立自由勋章1枚。
参考资料:《我走过的路》
《飞歼空中敌:寻访空军飞行员战斗英雄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