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唱一次胜利的凯歌!再掷一颗强烈的炮弹!”
这是1935年5月24日,电影《风云儿女》首映当日的宣传广告。
这部电影或许有些人不知道,但它的主题歌为众人所熟悉,即由田汉作词的《义勇军进行曲》。
这首主题歌就像一根导火索,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爱国热情,当时电影院内时常出现银幕上下一齐高声歌唱的画面。
两度公演,点燃南京话剧的星星之火
现代话剧在南京的萌芽与成长,首先归功于田汉及其领导的南国社。
田汉
1924年,归国后的田汉在上海创办《南国》半月刊,给戏剧界带来一股“清新芳烈的艺术空气”,其创作的话剧《获虎之夜》在刊物上发表后,更是影响广泛。
《南国》停刊后,田汉曾应邀到南京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宣传处负责艺术科。他带着南国电影剧社全体社员前往南京就职,并计划自编自导电影《南京》《广州》《武汉》三部曲,还写出《南京》的本子,排定演员,着手摄制。
但随着蒋介石宣布下野,南京陷入一片混乱,艺术科无形解体,任职不到三个月的田汉又卸职返回上海。
1927年,田汉与洪深、陈白尘等人将南国电影剧社改组为南国社,分成影视、总务、戏剧、出版四部,田汉任戏剧部部长。由于当时的环境比较适合戏剧运动,南国社也因戏剧运动为社会瞩目。
1929年1月与7月,田汉率南国社成员,两度来宁举行了轰动全市的盛大公演,这是国民政府建都后震撼文化艺术界的大事,也为古老的石头城播下了话剧的种子。
1929年,徐悲鸿(右二)、蒋兆和(右四)、吴作人(右五)、田汉(左三)在南京中央大学。
两次公演的地点都在建康路附近的江苏省民众教育馆礼堂,他们带来了《苏州夜话》《南归》《生之意志》等一系列由田汉自己创作的反映现实的社会剧,在南京点燃了话剧的星星之火。不到一年时间,中央大学的“中大剧社”、金陵大学的“金大剧社”、省立南京中学的“南钟剧社”等话剧社接踵出现。
后来,以南钟剧社为基干,南京成立了左翼戏剧家联盟南京分盟。
“风云儿女”,为出狱答应“三不”条件
南国社被查封后,田汉于1932年入党,参与领导了左翼戏剧活动和上海文化节的革命活动。
1934年夏,田汉与聂耳合影
1935年2月19 日,因叛徒告密,中共江苏省委和上海文委遭破坏。田汉在参加完剧目讨论会后刚刚走到家,就被特务逮捕。
不久后,田汉被押解到南京夫子庙附近的国民党宪兵司令部监狱。与他同监的,有中共上海中央局宣传部长朱镜我,中共中央特科红队骨干队员赵轩等。
田汉曾写下《南京狱中·赠陈同生》一诗,诗中写道:“韬晦十年成血债,长征万里止颓波。相逢犹幸青年血,未作顽铜次第磨。”“顽铜次第磨”一句说的就是田汉在监中将铜板磨成五角星之事。
田汉在南京入狱之事传出后,他的好友徐悲鸿、宗白华和林维中一起奔走营救。不久后,田汉得了背痈,急需监外就医手术。徐悲鸿找到了自己留学法国时的同学张道藩,托他帮忙。张道藩当时在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任职,他向田汉提出三个条件,一是不做政治活动,二是不离开南京,三是不离开中国。
作为一位文艺工作者,田汉明白戏剧活动其实也是一种政治活动,此时日寇正向华北侵略,在敌人的心脏组织团结抗日和争取民主的戏剧,也可以有明显的成效。
1936年6月,田汉结束了铁窗生活,获释出狱。此时,电影《风云儿女》已在南京上映,而《义勇军进行曲》也在群众中广泛传唱。
消沉之民族里,方有田汉之呼声
丹凤街28号,这是田汉在南京的住址。
虽然楼上就有特务监视,田汉仍在病愈后积极投身于南京的戏剧事业。
他首先成立了业余话剧团体“中国舞台协会”,以协会的名义邀请上海等地的戏剧界名人来南京参加公演。从1935年12月到1936年4月,南京先后举行三次公演,上演的剧目包括《回春之曲》《械斗》《黎明之前》等,主题皆为抗战、爱国、团结、救亡。
田汉与上海电影艺术家
“垂死之病夫,偏有强烈之呼吸;消沉之民族里,方有田汉之呼声,其音猛烈雄壮,闻其节调,当知此人之必不死,此民族之必不亡!”田汉软禁于南京仍不忘救国,受到了南京进步文化人士的好评。
“七七事变”爆发后不久,田汉就在南京《新民报》上发表《决心》一文,指出:“中国的生机在坚决的对日抗战。不趁此奋然而起,天下盖无不可忍之事,而中国生机殆有断绝之虞。”
当时,南京报界一些青年记者想要举行一次话剧公演,将收入全部捐给前方抗敌战士。应他们的请求,田汉只用了五天时间,便创作了四幕剧《卢沟桥》,打响了抗战戏剧的第一炮。
开演前,国民党特务前往欲阻止,被激情高涨的广大观众阻拦了下来,演出得以顺利进行。刚刚出狱的“七君子”也去观看了演出。剧终时,“七君子”之一的李公朴激动地紧握着田汉的手,笑称:“我早就爱唱你的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以为你还在狱中呢!”
1947年,田汉在上海
同年9月,中共代表团在实现国共第二次合作后来到南京,恢复了党组织关系的田汉,告别石头城,奔赴战火纷飞的上海。
参考资料:《中共党史人物传·精选本》
《我的父亲田汉》
《田汉金陵留踪迹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