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7年3月27日晚6时,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党代表林伯渠同中共党员许苏魂等人,在汉口码头登上“慎大轮”赶往南京。
他此行公开的名义是代表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慰问前线将士。
在船上,林伯渠谈笑自若,气定神闲。同行者都不知道,这次劳军只是幌子,真正的使命,则是传达一份捉蒋密令。
林伯渠
身负密令前往南京
北伐战争到了1926年末,吴佩孚、孙传芳的主力基本丢光。伴随着隆隆的胜利炮声,革命统一战线内部的斗争也开始激化,表现最明显的就是蒋介石权利欲望的迅速膨胀。
这时的蒋介石公开排斥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,并接连在赣州、南昌、九江等地制造血腥惨案。
种种迹象清楚表明,革命统一战线即将发生严重分裂。
1927年3月23日,武汉国民政府召开了一次高级领导人秘密会议,与会代表无不对蒋的行为表示了抗议。大家一致认为,蒋介石极有可能把南京或者上海当作大本营,另立中央,公开与武汉国民政府对抗。
当时武汉国民政府设在南洋大楼的三层
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糟糕的分裂局面,会议作出了一项重大决定:责成第六军军长程潜率领江右军,控制好南京地区,防止蒋介石将南京作为首都另立政府。若他敢于违抗,即可将其逮捕。
事关重大,这项决议必须严守秘密,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。为了把这件事做得稳妥可靠,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亲自执笔,将捉蒋密令写在小块小小的丝绸上面,交给第六军党代表、中共党员林伯渠。
“务必小心,千万不可出一点差错!”临行前,谭延闿再三嘱咐。
接到任务的林伯渠将此密令缝在衣服之内,反复检查,确认没有问题后,匆匆赶赴南京。
林伯渠在去南京之前,将此重要情况向中共中央驻武汉代表张国焘作了专门汇报。后来据张国焘回忆说:“林祖涵(林伯渠原名林祖涵,字邃园,号伯渠)还说因为自己是程潜的党代表,才知道这个机密的。”
张国焘赞同国民政府的做法,向中共中央作了汇报,并立即用机密方法,通知上海中共中央,请就近予程潜以协助。
密谈失败错失良机
3月24日,程潜指挥江右军进入南京。武汉国民政府高层闻讯大喜,以为捉蒋之事有了把握,形同抢先走了一着好棋。
不巧的是,林伯渠乘坐的这艘船一路并不顺畅,走走停停,直到30日晚间才到达南京。在三元巷江右军指挥部,林伯渠见到了自己的搭档程潜。
二人一阵寒暄之后,林伯渠才得知程潜也是刚从上海回到南京,同来的还有白崇禧与何应钦等军事要员。
程潜
林伯渠隐隐感到情况有所变化。他不动声色,悄悄地撕开衣缝,取出密信,交给程潜。程潜展开绸料,几行字赫然跳入眼帘:
蒋介石不日自安庆乘军舰东下,到达南京之日,请即将其扣押。
“此事不可贸然而行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果然不出林伯渠所料,程潜见到这份密令,脸上露出为难之色,犹豫不定。
要知道,以往的程潜坚决主张抑蒋、控蒋和讨蒋,今日却一改过去的态度,让林伯渠十分震惊。
“这是武汉当局高层的一致意见,捉蒋之事关乎民国前途,此为利国利民的大事,只有程军长才能胜任,请勿婉辞。”林伯渠反复说明事情的重要性。
然而,不管怎么劝说, 程潜总以“事关重大,且力不胜其任”为由,拒绝接受任务,并将密令当场焚毁。林伯渠问他有何良策,程潜则以“商得妥协”作答。
总之,程潜反对在南京秘密捉蒋。
原来,早在林伯渠离开武汉的两天前,蒋介石就已经由芜湖乘舰抵达南京江面而未上岸,直接驶向上海。3月27日,也就是在林伯渠离开武汉的当天,蒋介石电邀程潜去沪参加军事会议。
在上海期间,蒋委任程潜为南京卫戍总司令。蒋介石的拉拢收买手段起了作用,一下子打消了程潜反蒋的念头。
林伯渠和董必武、王若飞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
林伯渠见在南京捉蒋之事已不可为,只好作罢。但程潜在上海获知蒋介石等即将发动“清党”,同武汉政府决裂,又觉得不能坐视不理。程潜要林伯渠同他即刻回武汉“劝和”,于3月31日晚登船离开南京。
就这样,拘捕蒋介石的良机错失了。
参考资料:《南京党史资料》
《蒋介石遇险实录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