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珠江路和浮桥交叉口,熙来攘往的热闹路旁,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桥,名为“珍珠桥”。
此桥的历史,可回溯到1700多年前的三国时期。公元229年,东吴大帝孙权定都南京,为方便宫城运输物资,便人工开凿河道,直通秦淮河。因落雨飞溅,状若珍珠,“珍珠桥”由此得名。
岁月如梭,珍珠桥一直默默见证着古城变迁。
直到1931年,这里发生的一件惨案,让珍珠桥成为舆论焦点。
1934年4月,红军第五次反“围剿”战斗的关键时刻。
一天,中央苏区的无线电报务员突然收到了一封从上海发来的密电,内容是蒋介石对这次“围剿”的战略部署。
三年前,由于顾顺章(中共中央特科负责人)的叛变,党在上海的秘密机关几乎遭到毁灭性的破坏。
那么,这样一封价值连城的军事情报,是谁发出?
1935年12月15日,在南京上学、时年16岁的钱丹辉悲愤地写下“华北危,困难亟,死读书,有何益?”,贴在学校的布告栏上。
就在6天前,12月9日,千里之外的北平(今北京),由共产党人领导,北平各大中学校的爱国学生6000余人涌上街头,奔向新华门,举行了抗日救国示威游行,反对华北自治,反抗日本帝国主义,要求保全中国领土的完整,遭到了军警残酷镇压。
但以此为开头,短短的几天,运动席卷全国,成为后来的全民抗战的雄壮序幕,史称一二·九运动。
消息传到南京后,爱国学生群起响应。
一二·九运动在南京犹如惊雷,一下爆发。
1931年10月,共产党人王世英来到南京。
他接到了一项危险重重的任务:以特派员的身份去南京开辟工作,主要任务是打入敌人内部,建立党的情报关系。
此时的南京,因顾顺章(中共中央特科负责人)叛变,中共情报网已经完全暴露。
南京一行,九死一生。
“为了搞革命,我宁可舍弃一切。”王世英带着信仰而来。
1933年5月17日,上海《大美晚报》登载一则惊人消息——《丁玲女士失踪》。
丁玲,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党团书记,担任左联机关刊物《北斗》主编,著名作家。
她的失踪,一下成为当时的新闻热点。
丁玲究竟去哪里了?
2010年,上海画家李斌重构著名历史画《占领总统府》,“总统府”大门不再伤痕累累,背后的南京城也不是浓烟战火,而是郁郁葱葱,一片祥和;站在楼顶上的,除了解放军士兵,还有普通市民,中间则是一位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,正和一位解放军指挥官握手。
这幅画,名为《424晴空万里·南京1949》,中间白色旗袍女子叫陈修良,是1946年上任的中共南京地下市委书记。
这是一位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。
1948年12月,石家庄机场的上空盘旋着一架国民党空军的B-24轰炸机。高射炮炮声隆隆,一道道暗红色的火光从机身旁滑过。
“糟糕,地面上的同志不知道。”飞机内的人一边暗道不好,一边打开航行灯和着陆灯,一亮一灭,表示是自己人。
数小时前,国民党空军第八飞行大队地下党员俞渤率机组起义,从南京径直飞往石家庄。因行动突然,未能向组织报告着陆点,这才引来地面上的“反击”。
眼见油表亮起了红灯,机组人员试图冒险降落。就在这时,跑道两头点燃了火堆,在黑暗中指引了方向。
1946年7月,梅园新村17号,一场中外记者招待会正在召开。
不久前,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定,国民党30万重兵压境,发起了对中原解放区的围攻。
此时周恩来站在会议室前方,手指着挂在墙上的《国民党军“聚歼”中原解放区图》,向记者通报国共两党形势的风云突变。
这张连夜赶制的军事地图,成了揭露国民党反动派内战阴谋的最好证据。
“如果他不那么早牺牲,一定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,能为祖国作出很多贡献。”
2008年,一位名为彭毓芬的老人去世。弥留之际,她一直握着一块带有血迹的手帕,喃喃念着爱人的名字——成贻宾。
1949年4月19日,黎明的前夕,年仅22岁的成贻宾牺牲,成为“雨花台最后一位烈士”。
1965年,梅园新村纪念馆来了位“新成员”。
这位“新成员”来到大街时,警察一路绿灯放行,并敬礼致意。市民们看到此情景,也同样驻足行注目礼。
近半个世纪过去,这位“成员”仍守候在纪念馆里,向前去参观的人们诉说着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它,便是一辆牌号为“京1645”的黑色小轿车。
这是一张拍摄于1949年岁末的“全家福”,王家兄妹七人簇拥着母亲,母亲怀里抱着外孙。
让人不可思议的是,兄妹七人中,竟有三个地下党员。
南京解放前,大哥王林、二姐王葆华和五弟王葆权各自加入中国共产党,投身革命。
由于保密需要,三人尽管身份相同,却未曾公开,互不知情。但同在一个屋檐下,他们彼此之间又有些心领神会,暗中相互保护。
直到南京解放后,来自二野、三野的指战员,与战斗在南京的地下党员,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会师大典,与会的王葆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……王家三兄妹的传奇经历,终于浮出水面。
1949年1月19日,安徽马鞍山采石矶,一艘载有20余人的木船晃晃悠悠划往渡口,准备渡江。
想要过江,并非易事。渡口处,有国民党的宪兵、警察和驻地武装,所有过江人员都要查验身份证。江面上,国民党的巡逻艇来回巡弋,气氛紧张。
木船上,一个年轻人引起了宪兵的注意,只见他穿得鼓鼓囊囊,没带多少行李。
查验证件,人证对不上,宪兵撕了证件,大声质问。
年轻人毫不胆怯,亮出《中国日报》的记者证,声称要去皖西一带找大名鼎鼎的“周三爷”。
宪兵不再有疑,选择放行。
过江的年轻人叫陶子平(原名柯炘远),除了记者身份,他还是解放战争时期南京中学系统的中共地下党员。
陶子平提到的“周三爷”叫周群,在皖西一带颇有声望。事实上,“周三爷”并不姓周,他的真实姓名叫杨少庭,是中共南京市委派出的、位于安徽宁国万家村的南京联络站负责人。
南京解放前夕,南京城笼罩在森严的白色恐怖中。为了保存革命力量,中共南京市委开辟多条交通线,积极开展撤离工作。
抗战期间,国立中央大学从南京迁至重庆。
为启迪更多青年学生走上进步道路,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一个隐形的“图书馆”在校内悄然建立。
没有人知道这个“图书馆”在哪,却总有一本本红色书籍从中传出,被青年学生广泛借阅。
直到多年后,有知情人著书回忆,人们才得以知道,这个“图书馆”神秘的面纱背后,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“红色书箱”。
“我不幸被牵连来首都警厅已四日,请转告各亲友极力帮忙。”1948年7月,一封落款为“朱成学”的求救信送到了中央大学,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中央大学方面立即做出了响应,一番打听之后,得知一同被捕的还有华彬清、李飞二人。无论学校如何奔波营救,国民党当局就是扣押三位学生不放。
但就在南京解放前十天,事情迎来了转机,三位中央大学学子在被关押了9个月之后,突然重获了自由。
这背后,是怎样的一场博弈?
1933年秋日的一个星期天,天朗气清。逸仙桥国民党政府机关建设委员会宿舍区,来了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人。
他腋下夹着个包,走起路来有些跛,边走边悄悄打量着四周。在一个朝北的小房间前,他停下脚步,轻轻地敲了敲门。
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开了门——电气事业指导委员会的技佐葛和林。
此后,每逢周五傍晚,都会有同一个客人来拜访葛和林。
没人想到,葛和林仅七八平方米的小宿舍,已悄然成了中共南京特支机关。而这个每周五都会来的客人,就是南京特支书记顾衡。
1947年5月12日,南京太平路(今太平南路)335号,建业银行南京分行如期开业。
26岁的沈允林是银行的员工,第一天正式上班的他穿西装、打领带,双手斜插在裤兜里,在银行门前拍下了一张照片。
这个年轻人怎么也没想到,在随后一年多的时间里,他将和两名安插在银行内部的中共地下党员一起工作、生活。
而60多年后,他又得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:自己曾工作过的这家银行,竟然是周恩来打造、共产党控制,扎根在国民政府首都的“红色银行”。